话少
“你话怎么这么多啊，吵死了。”
“那你是嫌我烦咯?”
“不是，我是想找个借口堵住你的嘴。”
年纪轻的时候，敖先生喜欢吃糖，也喜欢说话。现在年纪大了，糖吃多了牙疼。
天气好的时候，敖先生就搬个小板凳坐到其二先生身边，一边吃糖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。
墙边上有一颗才长出来的爬山虎，才长了半米高。草也才发芽，是早春，温柔的阳光比老人的唠叨更让人犯困。
“……哎，你记得那次吗？就我生病的那次，发烧发到三十九度啊，人都烧糊涂了。你背着我去医院……路上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，就一个劲地喊你的名字，想着…就是死了，我也要偷偷把孟婆汤给吐掉，然后一直记着你。”
“你说，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爱生病呢？还好有你陪着。”
“我记得你以前话挺多的呀，怎么现在都不爱说话了？”
“以前我总爱叫你阿黄，后来老丁养了一条狗，也取名叫阿黄，我俩一想起这个，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哈……咳……咳咳咳咳……”
许是笑得厉害了，敖先生呛着了……咳得眼泪都快下来了……他自己拍了拍胸口又继续说道:
“你以前老说我笨，其实我一点都不笨……对了，我也不圆啊，真不知道敖球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？”
敖先生歪头笑了笑，看了看旁边的其二先生。
一个穿着白褂的人远远地朝敖先生打了个招呼:
“敖老先生，又在晒太阳呢？”
“唉，人老了，阿黄也爱晒太阳，晒着舒服。”
“那是谁啊？”新来的义工扭头向那个白褂男人问道
那人叹了口气
“那是敖先生，他旁边的照片上是其二先生。”
院子里的阳光，细碎了满地，敖先生的唠叨声渐渐小了，他看了看旁边凳子上的照片，小心捧在了手上……
“我就说，你最近话怎么少了呢……”
行将木就的人……
曾经也是惊艳了光阴，温柔了岁月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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